lnZ

【花邪】老友（捌）

捌

 

如陷冰窟。解雨臣笑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
 

“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。”吴邪一动不动，“你不相信我，你也不相信自己。”

 

“哈，”解雨臣笑得短促而尖刻，仿佛旧时电视剧里，扮演皇帝的演员听到大臣的鬼话。有一阵，他看起来就像要发作，他极力让自己笑，“吴邪，不要把对付别人那种伎俩用在我身上。那些都是我教你的。”

 

“我没有，我只是实事求是。”吴邪平静无澜，表情如同磐石，“解雨臣，你清醒点，你看看你过得什么日子？你不让自己好过，也不让别人好过。”

 

“别人？你不如直接点，就说是我不让你好过。”解雨臣眼睛红得吓人，“吴邪，你不如问问你自己。是谁不让谁好过？”

“你要算账，十年前怎么不算？你当这十年是什么？你他妈...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？”

“吴邪，你为什么要来？但凡你有点脑子，就滚远一点，别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...隔着几千里，睁只眼闭只眼，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，逢年过节问候一句，我们还能说是朋友...但你这算什么？...这他妈算什么？

“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说。几十年没那么长，吴邪。我们都已经过了半辈子了，我们都耗不起...不用你求我，算我求你，放过我成吗？”

 

吴邪从没有见他如此失控过。

 

解雨臣快要崩溃了。他不知道他说的，是他所想还是他为了报复。他可能只是想让吴邪离远一点，但心里却想你靠近一点，或者是你走过来，我需要你。但他说不出口。他很痛苦，他觉得这个人带给他巨大的痛苦。解雨臣这个人是有缺陷的，他有原罪。他所有东西都考虑到，就是不能只考虑自己。

 

有东西裂开了。所有的伤口，丑陋的伤口，时间愈合的疤痕，全都撕裂了。有个巨大的风箱，在他们之间不断鼓动着，鼓动着炙热和疯狂。一时两个人都被镇住了。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难？难于解释，难于妥协，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开不了口的笨拙。

 

越是好的、旧的，越是一成不变的、亘古如新的，越是关系密切的，招招直击七寸。心里越是在乎，越是要撕破对方的尊严。两个男人平时打哈哈，在关键处越是狠厉，像是要扒皮抽筋。

 

解雨臣和吴邪都是不懂的，他们平时顾全大体，几棍下去放不出一个屁，觉得争执是无意义的。但现在，他们只能争执，还有别的办法吗？没有的。没有别的办法。

 

原来不止活得顺心很难，感情是万般中最难。解雨臣想，他年轻时常听人说：“花言巧语都容易，只要能说话，早晚有一天能把人说成鬼。但什么都说不出口的，才是真感情，越磕磕巴巴越真。”他承认是这样，但不知道原来这么难。

 

两个人颓颓唐唐，像两只战败的野狗，大势已去却仍是红着眼睛挣扎。吴邪极平静：“解雨臣，别的都不说了。老子不认命，老子堂堂正正活吴邪的人生，你还要抱着你那个破解家多久？”

接着，他说：“恐怕你连看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，别他妈跟我提什么责任，你不如问问自己，你活得成什么鬼样子？解家什么都没做，你自己折磨自己，你这样他妈对得起谁？”

 

解雨臣不做声，吴邪走出去阳台，点燃了一根烟。他背对解雨臣，手背胡乱搓了两下眼睛。

 

解雨臣像个雕像。电视里奥黛丽赫本对着男主角厉声控诉，转而为自己哭泣了起来：“我适合做什么？你让我适合做什么？我能去哪里？我能做什么？我将来会怎么样？”她和人对话着，却如此孤立无援。

 

解雨臣垂下眼，摆弄了两下酒杯。他什么都不想说，什么都不想做。

 

过了一会，吴邪走进来，拿起自己的外套：“我先走了。”

 

解雨臣笑：“好。”

 

吴邪看了他一秒，又移开视线。他把外套穿上，把碗碟酒杯拿进厨房洗了，收拾好。

 

一切妥当，天已经快破晓。解雨臣看着他系围巾：“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
 

“知道了。”吴邪打开门，准备往外走。却又踹掉鞋，快快地走过来，结实地抱住了解雨臣。他身高臂长，像某种大型而忠诚的动物。

 

解雨臣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：“走吧。”

 

吴邪在解雨臣耳边轻声说：“别哭了。”

 

“你他妈才在外面偷偷哭了吧，以为我没看见。”

 

“我知道你，你知道我，很公平。”吴邪放开他，快步走到玄关，穿鞋出门。

TBC

吴邪和解雨臣都是我

我是有缺陷的 我是骄傲的 我是不理解的 粗鲁的 精致的 有冲突的 

但我是相爱的 

解雨臣和吴邪也是你们每一个人 他们都是有缺陷的 但你们因为爱而美丽起来

开了一个公众号  计划按时令推一些书（书分季节和时间 场合） 纪录片（我是纪录片狂魔） 日常生活 稀奇古怪的东西 大家都说我“哪来的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”

  还有和我很好的朋友 和我父亲的一些讨论  我和我的男女性朋友们都是平权主义者  

还在计划中 到时候会推上来 希望到时候能有机会和大家一起哈哈哈

祝大家have a nice day and a beautiful life~